前世,杨曦作为档案科科长,经手的卷宗档案以‘万’为单位,而在海量卷宗里,让他记忆深刻,念念不忘的不会超过百宗。
这百余宗犯罪档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,那就是凶手突破人类认知底线的残忍,反人类,《谢冰燕案》便是其中之一。
稍加回忆,关于《谢冰燕案》的点点滴滴便从脑海中浮现,开始自动组成卷宗拼图。
但可惜的是,具体的犯案时间,无论杨曦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,他对数字向来不敏感。
“看来,下班后确实得去找找这位谢记者。”
杨曦揉了揉脸,走出所长办公室。
“杨队,玫瑰园小区业主吵架,好像还动上刀了,你赶紧去一趟吧。”接线员将警情资料递给杨曦。
“我这就去。”杨曦接过资料轻嗯了声。
本来杨曦是打算叫张海一起,可转了一圈没见他的人影,估计是出别的警情去了,于是便叫上许援朝,两人一同赶往事发地点。
忙忙碌碌,时间过的很快,眨眼到了中午。
直到杨曦去食堂打饭,张海才姗姗来迟,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
“大海,你怎么了?”杨曦问道。
他与张海同窗三年,深知此人性格大大咧咧,也就是俗称的没心没肺,很少会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“我妹失踪了。”张海艰难开口。
杨曦微怔,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少女模糊的身影,正甜甜的管他叫哥哥。
那会,杨曦和张海还都在警察学校学习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?报警了吗?”杨曦大吃一惊。
“昨晚,已经报警了。”
张海脸色阴沉,“我在荣口镇派出所待了一宿,到目前为止,一点消息都没有。”
“具体怎么回事,你跟我仔细说说。”
在杨曦追问下,张海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张海的妹妹今年17岁,名叫张雪,正在读高三,最近半年总是跟一群社会青年混在一起,每天都玩到很晚回家,为了这事,张海的父母没少跟她吵架。
昨天晚上一直等到10点,张雪都没回来,这下老两口是真着急了,便向当地派出所报警,张海听到这消息第一时间赶过去了解情况,一待就是一宿。
该找的地方找了,该问的人也问了,却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“有没有可能在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家住?”
“二老管教的很严,我妹再怎么贪玩,再怎么叛逆也不敢夜不归宿。再说了,她就算真住同学家了,今天也该上学啊。”张海额头爆出一条青筋,“我真怕她出什么事。”
“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,等你休息好了,我跟你去一趟荣口镇。”
“我现在哪里有心情休息,老杨,你赶紧帮帮我,现在就去吧。”
“好,咱们这就出发!——老许!”
杨曦叫来许援朝,将张海的难处跟他说了一下,许援朝表示理解,主动帮杨曦把活揽到自己身上。
当下,杨曦和张海骑车赶往妹妹就读的‘江州六高’。
……
江州六高。
在亮出警官证,表明身份后,杨曦和张海在保安的带领下来到高三年级办公室,找到了张雪的班主任,这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女老师,身材有些发福。
“早上派出所的人刚走,怎么又来问了,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。”班主任明显有些不耐烦,“张雪近期总是跟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,我找她单独谈话了很多次,她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答应的好好的,转天依旧我行我素,你让我这个当班主任的还能怎么办?警察同志,你们该问的人不是我,而是跟张雪在一起玩的那些小流氓。”
“请问您知道那些社会青年的家庭住址,或是联系方式吗?”
班主任摇头,“我倒是见过他们,但不知道他们是谁,叫什么……哦,我想起来了,其中有个人绰号叫‘大黄’,黄大军!是前几届的学生,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,身边总是跟着几个混子在附近转悠,你们可以问问他。”
见从班主任口中问不出什么,杨曦只能道谢离开。
“黄大军,这个人嫌疑最大,找到他肯定能找到我妹,我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他妈弄死他!”张海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,满头大汗。
杨曦赶忙安慰道:“大海!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。你先坐一会,喝点水。”
江州最近持续高温,又是大中午,人都快被烤化了。
来到学校门口一间小卖部,杨曦买了两瓶冰镇饮料,递给张海一瓶,自己开了一瓶,随口询问小卖部老板,认不认识一个叫黄大军的人。
老板道:“你是说大黄啊,这附近谁不认识他啊,他总来我店里买冷饮,还欠我二十几块钱呢,你是他什么人?”
“警察,跟你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杨曦亮出警官证,“你知道大黄住哪么?”
“这我怎么可能知道,我只知道大黄每天都会带几个年轻小伙在学校附近转悠。”
“他为啥在学校附近转悠?”
“嘿,为啥,能为啥,当然是勾搭学校里的小丫蛋,想跟人家处对象呗。”
老板拄着冰箱,笑眯眯道:“你别说,这招挺管用,前段时间真让大黄处上对象了,那丫蛋可文静了,好像叫什么...雪?”
“是不是叫张雪?”张海挤过来追问。
“对对对,就是叫张雪,戴个眼镜。”
“昨天晚上,你有见到张雪或大黄吗?”
“呃,昨晚...”
老板仔细回忆了一下,“好像是见过,哦,想起来了!张雪来我这买了两根雪糕,然后就骑车走了,对对对,不会错,绝对是她。”
“几点你还记得吗?”
“6点半放学,差不多是这个时间。”
“那……”
杨曦又问了老板几句,确定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,一拍张海肩膀,“走,去找黄大军,小雪失踪,肯定跟他有关系!”
两人刚骑上车准备离开,就看到一名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从一辆二八大杠上翻了下来。